倒數第二次產檢時,醫生超音波一照就講了一聲: baby toch (baby啊!) 原來是Emiel的頭還沒轉下來。我們才知道我們一直以為是宮縮的硬肚皮是Emiel的頭,嚇的我們再也不敢按摩那個部位。醫生一面交代我開始跟Emiel喊話,一面也幫我在原本的預產期前十天卡了個剖腹產的時段。

回到家之後,我跟阿德天天都跟Emiel分別用中文跟荷蘭文講: 頭轉下來,hoofd naar beneden! 我也上網查了一個幫助調整胎位的姿勢,原來跟之前舒緩經痛做的運動是一樣的,也就是在床上用手肘撐著身體、同時屁股抬高。沒懷孕時這姿勢的確讓收縮的子宮紓緩許多,但懷孕時挺著大肚子做只覺得雙手無力、腰也撐的很辛苦,完全無法久做,一邊做一邊喘氣,並且一直數時間。時間一到馬上像甲蟲四腳朝天躺在床上,好不解脫! 這個胎位讓我在流理台做事時要更小心,因為我肚子最突出來的部位剛好跟流理台高度一樣,撞不得!

過了兩個禮拜還是沒動靜,胃下方的肚皮依然硬硬的,Emiel似乎很喜歡離媽媽的心跳近一點,或者跟媽媽一樣愛吃,所以想靠在媽媽胃下方比較有安全感! 最後一次產檢時,還不用超音波照,自己心裡也知道四天之後的剖腹產應該是確定了。果然醫生告訴我星期三一大早我是她第一個開刀的產婦,要我七點就到醫院報到,也交代我前一天十二點之後要禁食跟禁水,並且也給了我ㄧ顆顧胃的藥。

15號晚上以為會太興奮、緊張的睡不著,沒想到太累了,我跟阿德都一覺到天亮。16號早上6:40阿德開車到我到醫院的路上,看著安靜的街道,想著其他剖腹產孕婦知道自己當天就可以見到肚子裡面寶寶的心情,再想想今天過後,我的人生會有很大的改變,忽然覺得熟悉的街道的很不真實。

到醫院報到後馬上躺到病床上再照一次超音波,確定寶寶的頭還是在上面後,護士便在我肚子上綁了個側胎音的機器,我跟阿德獨自在房間聽著Emiel撲通撲通的心跳,想到再一小時候就要跟寶寶見面,真是既緊張又期待。我也沒想到下次下床已經是三天後的事。

之後我便被推到手術室外面的準備房,阿德也被要求穿上藍色的無菌衣。進到手術室後,看到三四位護士忙著準備等下需要的器具,麻醉師也在這時在我背上打麻醉。我沒有仔細看針有多大,但以麻醉師在我背後用力、我面前也需要一個護士讓我抱著的程度,似乎是很大的一個針筒。(後來才知道,不僅背後有打麻醉、還順便插了止痛藥的針頭) 打完麻醉後,我就平躺在手術床上,雙手十字型的攤開在手術床的兩邊、口鼻被罩上氧氣面照、我胸前也同時用綠色的布簾隔著。麻醉師也每隔一段時間拿了一個冰冰的棉花在我身上有被麻醉及沒有麻醉的部份碰了碰,問我是否還能感覺到棉花的冰。最後一次我對冰的感覺沒那麼明顯了,麻醉師就說可以開始了。這時我緊張的要命,一直想著萬一麻藥沒有完全生效、或是手術到一半麻藥不夠了怎麼辦(這就是看了太多Grey's anatomy的壞處)。加上雖然有上麻藥,但我清醒的要命卻看不見發生什麼事,只能感覺皮膚被拉扯、還能感覺醫生在用力,這種可以知道又不完全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感覺實在太讓人害怕了。所幸我的麻醉師在我耳邊輕輕的跟我說不要緊張,她會一直在我旁邊。聽到這句話,真讓人覺得麻醉師是天使啊! 阿德也在旁邊一直握著我的手,他也不知道布簾後進展的怎麼樣,因為事前我們就說好要他不要看,不要自己嚇自己。

就在醫師一陣用力後,忽然覺得腹部變的好輕,緊接著便聽到Emiel很小聲的哭聲。醫生很興奮的用英文叫說:「It's a boy!」我心裡想,還好是boy,不然你幾次幫我們產檢的招牌就砸了!我也鬆了口氣,因為我們只有準備男生的名字!護士們趕緊幫Emiel清潔後就抱給我們看,小小的他被毛巾包著,還帶著個帽子,跟我想像中的他很不一樣,阿德問我怎麼不抱抱他,我的雙手這時因為麻藥的關係,不停的發抖。本來以為自己會感動的哭,這時候腦中卻好像空白了,也忘了之前說寶寶出生後,要趕快看有沒有十肢手指跟十肢腳趾。現在想想,好後悔那時候沒有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還好有阿德馬上抱著他,一直跟他說話,一眼就愛上他!

醫生幫我縫合傷口的時候,阿德跟著Emiel先離開手術房。縫合的時候一點也不緊張,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只是因為麻藥的關係,覺得很冷。後來在恢復室的時候,那裡的護士給了我個電毯,身體頓時間溫暖起來。再次見到阿德跟Emiel的時候,就是在我的病房了。這邊的醫院是提倡母嬰同室,所以我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在透明玻璃房間內的Emiel,他床頭前的牌子也被註名著BV (餵母奶)。這一天,Emiel正式加入我們的行列,跟我們一起探尋人生、也帶我們重新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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